城市的夜

陳海豹

城市的夜，是屬于燈光的。

每至夜幕降臨，五彩斑斕的燈光照亮城市的角落，華燈初上的街道繁鬧了起來，每一盞霓虹發(fā)出的光都不盡相同，每一處喧鬧都有不同的味道。城市讓人們慢慢的習慣了擦肩而過，慢慢的習慣了富裕與貧窮的差距，最后不知不覺的融入到這夜色中。

在興義這座山城，雖然不是很大的城市，但城市功能一應俱全，第一次來城市的感覺——新鮮、好奇，記得那是多年前的中考，由班主任帶隊第一次進城，這是帶著任務而來的，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到處走走，反倒是有種“陳煥生漏斗戶主竟住進了高級房間的感受。”這個比喻不一定恰當，總之還是有些感受的！后來在這座城市讀了幾年書，在城市與農村之間來來去去，時間久了，也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了！輾轉反側、斗轉星移中，這座山城發(fā)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，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方人民群眾和決策者的功勞，現(xiàn)在又在這座城市工作，每一天融進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和紛繁復雜的人群中，只有在這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刻---夜晚靜下心來思考一些東西。

城市的生活節(jié)奏是很快的，沒有節(jié)奏的生活只會是城市中底層的幸運兒，但凡在農村很多人認為城市生活如此那般的美好，其實不然。記得剛參加工作的時候，一次和農民伯伯談及城市生活時，農民伯伯說到“城市生活如果沒有我們農民，那些人早就餓死了，不要看不起我們這些農民，到城市生活的人們，往后數(shù)三代可能大多數(shù)都是農民出生，吃過苦頭的吧！”。回味這一番話說得不無道理，并不是農民對城市生活的嫉妒，大致分析確為實話。

在城市，家的概念是什么？家的概念是大多數(shù)人肩負著重重的房貸，是看著別人騎馬我騎驢，仔細思量我不如，待我回頭看，還有挑腳漢，是忙碌了一天后在鋼筋混泥土的結構骨架里躺下、、、、、、，無數(shù)個夜晚，我在不經意間想起家鄉(xiāng)的夜。想起籠在小村子上空，那片寧靜而澄澈的月光。此刻，幼時家鄉(xiāng)靜謐的夜晚的高大形象籠罩眼前，擁上心頭，雖然孤寂，但也有它強大的一面。微弱的燈光比不上閃爍的霓虹，質樸的歡聲笑語卻勝過音響爆發(fā)出來的流行樂。幼年時家住鄉(xiāng)下，家的概念，是木質結構的瓦房。八口之家住著，竟不覺得擁擠。夜風吹來，泥土的氣息清晰可聞。不遠處牛兒們的反芻聲，貓兒狗兒的叫聲，都泡在融融的月光里。雞鴨們都睡著了，夜?jié)u深，風漸涼，我們也在蟲子的催眠曲中沉沉睡去。

在童年，夏夜是無比高興的，能抱著月光數(shù)著星星入眠，有種“聚山川之靈氣，孕日月之精華”的氣派，晚飯過后，可以坐在一起閑談納涼。大人們就著涼風，與鄰居叔叔阿姨們拉拉家常，喝點土酒，吸吸煙筒，別有一番情趣，孩子們玩著游戲，雖然沒有各式各樣的玩具，基本上那些玩的花招現(xiàn)在城里的孩子是不知道的，父親幼年時讀過書，識文化，閑暇的時候就會給我講《西游記》的故事，引來了很多聽故事的孩子。而今，在城市，只能攜著一縷鄉(xiāng)愁看人潮涌動，看車來車往，看孩子們的任性，看大人們麻將桌上的驚喜與失落，看那人間百態(tài)。

今夜是一個雨夜，不在鄉(xiāng)下十余年了，自己也初為人父，我便帶4歲女兒依傍在11樓的窗前聽雨，給孩子講以前的鄉(xiāng)下故事，快樂時光一下子擁上心頭，忘記了工作一天的苦和累。

城市的外面就是郊區(qū)，我曾想，夜晚的郊區(qū)一定很靜吧！是的，夜晚的郊區(qū)靜悄悄的，可惜今夜是一個雨夜，沒有圣潔的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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